“大人这是何意啊?”郑开回过神来确定是自己没听错,噗通一声跪在了苏恬面前:“往年报的虽少,但滁州乱况大家早已知晓,尚能理解,如今一文不交,惹怒了陛下,我等怕是要掉脑袋的呀!”
苏恬也怕掉脑袋,但她就是莫名相信远在京城的谢大人一定会帮她兜住的,如果他信任她的话。
万一兜不住,朝廷真派人来取她人头……
那她也跟着江邪宝当水匪去算了,反正她不想死!
苏恬深吸一口气,回头道:“立刻,照我说的去办。”
郑开老泪纵横的退下了,守在门口的程文翎下一刻就进来了,瞪着苏恬看了很久后道:“你……不会是想带着钱跑路吧?”
苏恬故作心痛的捂住心口,一脸痛心疾首:“你就是这么看我的,我在你心中就是那样的人吗?程侍卫?”
程文翎顿觉无语,眼神飘忽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她正放在自己左胸前的手,手下边那个轮廓可真……简直罪过。他错开目光愤懑的转身又出去了。
调戏了程文翎她心情好了不少,继续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前喝茶看海。
一直到了下午,八口铁皮箱子才被抬到她面前,里面俱排列整齐的白花花的银锭,为了上缴方便,全国各地的巡官在收到税银后都会去当地钱庄兑换成这种银锭,充入国库时清算也方便。
苏恬拿过账薄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看了眼总额便将其合上扔到一边,盯着那几口箱子启动了系统。
苏恬:系统,查询近三年滁州工造项目支出明细。
【系统】:系统查询中,等稍等……
不一会,整整八页数据伴着蓝光清晰呈现在苏恬眼前,都是工部上报后汇入国库的,精确到一砖一石,每位匠人的酬劳也都清晰明了。
因为临海,滁州的建筑风格跟内地完全不同,所需的建筑材料和工造项目也大不一样,在这个地方木头会因潮湿的空气很快腐烂,石头是最寻常的建材,价格也要比木头昂贵,苏恬又查了别的州近三年的工造明细,完全比不上滁州的花费。
以往朝廷对滁州还是挺上心的,可惜滁州自从被水匪控制,上缴的税银一下子少了大半,朝廷渐渐的也就对滁州不怎么关心了,眼见着各种事关民生的项目年久失修,老化渐颓也无暇顾忌,这样下去滁州百姓也会对朝廷抱有怨言,两者似乎已经陷入彼此厌恶的死循环。
而苏恬要做的,便是改变这种局势,重拾当地百姓对朝廷的信心。
郑开带着一众巡官战战兢兢的站在一边,苏恬已经发了快一个小时呆,时不时还喝口茶,然后继续陷入深思。
又过了近一炷香时间,苏恬似是下定了主意,开口道:“抬上五口箱子,去工部官驿。”
朝廷各部驻扎在当地的官驿基本集中在某城区,苏恬刚上马车屁股还没坐热就到了。
工部政司司长叫马圳,去年刚上任,他深知朝廷对滁州的好感度正以断崖式下跌,加上户部司又收不到钱,一开始还有当地百姓来要求修缮这维护那,后来因为没钱屡屡无果,索性来也不来了。
如今猛然看见户部新司长提着几口箱子来访,尚是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