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破看着杨家大小姐,目光中有着探寻之意。
你说的那人,就在这里了?
杨家大小姐点点头,说道,“叔父应该就是在这里了。
其他苏家护卫,此刻却是依然静寂无声。或许是刚刚的生死瞬间,令他们太过震撼,这一路上都还沉浸在强烈的波动当中,直到此刻他们才反应过来:咱家里这少爷……也太过悍勇了些吧?
要说他们,可都是在南边战场上迎着刀枪顶着箭雨踩着血肉生存下来的勇者,但就这样身经百战,在面对那北军的蛮牛重骑,也有过胆寒的瞬间。趋吉避凶,这是人的天性,在所难免。但是咱家这少爷,怎么一点都不怕?那股子凶横劲,就像一个不畏生死麻木的老兵!但是,他啥时候上过的战场?仅仅是一个才十六岁的少年啊!
还有那只奇怪的小兽,居然能吓散暴牛!
暴牛,虽然远远达不到妖兽的层次,但是,却是凶兽中比较突出的一种。性子暴虐,驯服不易,北人皆知。那暴牛铁甲重骑的珍贵,由此可见一斑。但是,上百头暴牛,居然被这小兽的一声啼叫,吓的四散而逃!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怪胎啊?
苏家护卫们突然发现,自打少爷回来后,他们看不懂的东西一下子变多了。
“几位,前方乃是炉火重地,闲人免进。”一个学徒摸样的铁工挡住了去路,厉声喝道,面色颇为不善。
在这种官方大炉,一样招有各种学徒。学徒里凡是有些天分,肯吃苦的,就会按部就班,从烧炭生火一路层层历练,过了淬磨这关便算登堂入室,具备正式拜师的资格。这一折腾下来,少则也要七八年的工夫。
这个学徒能跻身这“癸”字号铸坊,显然是已经拜师成功的。
姚一顾此刻还处在兴奋当中。死里逃生,然后有重挫了那北军新贵定军候的颜面,在他看来,苏家三子,有狠劲,有霸气,二苏府要抬头了!
这小小铸坊的学徒居然在苏家人面前这般横?他顿时大怒,上前一步,怒声喝道:“小小坊徒,给我退开!”
“什么人?”
“好大的胆子,敢到我们“癸”字铸坊撒野!”
“铁子,不要怕,轰他们出去!”
……
……
轰的一声,围了过来一群学徒,个个**上身,筋肉虬结,十几只古铜油亮的粗胳膊提着大锤,气势汹汹。
似乎,京都苏家那显目的玄衣,在这蓟州炉,无人知晓,竟然被无视了!
杨家大小姐没想到竟会如此,顿时眉头一蹙,回首看看苏破,发现那苏家三少却是不动声色,目光炯炯,似乎对这铁坊蛮有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