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恐抬头,对上一双漆眸。
她心下一慌,陡然惊醒。
醒来后是片刻茫然。当她意识到自己都梦见了些什么时,不由得一阵惊寒,出了一身冷汗。
或许真如吴娘子所言,她孤独太久了。有的东西,是人的原始本能。
她不是小姑娘了,对于自己做这样的梦,本也不觉得奇怪。
只是梦里那人竟是三叔,这让她有些愧疚。
人家见你婆媳可怜,时常帮你一把,你倒好,竟以污秽欲念去染指别人!
她觉得她其实是个坏女人。
她坐起来,使劲摇摇头,甩去一脑子的梦境,去换了身干衣裳。
下午照常出摊。有了沈越给的“内部”消息,再看这片河边场子,烈日高照里,竟有些颓然之貌。
吴娘子依旧以自己独特的声音叫卖,她的兜儿依旧往下垮着。周梨原以为经过之前大汉的骚扰,她多少会把兜儿带子往上提一点。
可没想到,还是如此。
有个来她摊子买东西的妇人,同她嚼舌根:“阿梨,你午时后回家了是不?”
周梨点头,见妇人还有后话,便没多言,由她说。
“你是不知,我上午进城回来,正好是中午那会儿,我走在桥上,正看见吴娘子和一个络腮胡汉子拉拉扯扯,后来不知那汉子同她说了什么,两人撇下摊子去了那边的树林。”
周梨一惊,那妇人见她怔住,又好笑道:“我当即跑下桥躲到一旁的树后,直等了两刻钟,两人才先后从树林出来。我仔细瞧过了,吴娘子那脸上啊,还透着潮红,那大汉更是一副吃饱喝足的样子。”
周梨听得耳根发烫:“她吃亏了?”
妇人噗嗤一声笑了:“瞧你这样儿,活像个未出阁的姑娘。吃亏?我瞧她可是得了好处的。”
周梨不再说话,拿起抹布擦板车。
妇人再眉飞色舞地叨叨了几句,买了豆花离开了。
见人走了,她顿时松一口气。再瞥向不远处的吴娘子,忽而就觉得她身上透着某种魅情。
不就是卖个豆花么?何必如此。她摇头轻轻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