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沥沥落下，下午的时候还是晴朗的天气，到了此时傍晚时分竟然突变。
江大豪接了一个电话，是华婉婷打来的，这还是工作时间第一次接到女人打来电话，话语少的可怜，仅仅一句：“江大豪，你现在立刻来鼎盛集团我的办公室，立刻。”
语气虽然不是命令式的，但意思却是不容拒绝。
本来他还想请腾飞父子吃顿好的滋补一下，毕竟背了这么大笔债务那么多天，两人承受的心里压力究竟多大，摸着脑袋就能明白。
“腾叔，以后不要再赌了，十赌九骗，有什么难处直接告诉腾飞，我和腾飞是同寝室的兄弟，能帮的我一定帮。”他语气真诚又带了一分豪气，这番话让老腾湿了双眼。
腾飞知道江大豪的脾性，这时候千恩万谢太过多余，所以他只是安慰着父亲。
一个沉甸甸的塑料袋被江大豪塞进了腾飞的手里，后者赶紧推迟，却听江大豪笑道：“这钱就算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给的精神赔偿，你知道的，我的经济条件还算宽裕，收下。”
话落，与不知该如何言语的腾飞父子告别，他招了辆出租车独自跳了上去。
深海市的下班高峰从下午四点半就开始了，现在正好赶上，顶着绵绵细雨出租车缓慢行驶在拥堵的公路上，那种感觉实在让人蛋疼，整一个小时，在时速始终未超过四十公里的情况下，好容易颠簸到了地方，江大豪丢给司机一张百元红皮，不等找零就拉门下车。
时钟摆过五点十三，鼎盛大部分的员工都下班了，整个一层大厅内只剩下两名保安，江大豪大步走入，在被询问的时候果断报上“华婉婷”的芳名，两名保安恍然认出了这张年轻脸庞，几天前会议室门口的那场闹剧历历在目，于是利马放行，不曾想竟得了两包香烟的打赏，两人脸上顿时开了花。
直上三十七层，出了电梯，江大豪轻车熟路地来到执行总裁办公室，随意一脚踢开房门：“老…”
一字吐出，后面的所有台词都被卡在喉咙口，江大豪只觉额上条条黑线不断掉落，那张喜洋洋的脸庞顷刻间凝了下来，办公室里并不是预想中的华婉婷一人，而是有四个人同时向他射来了厌恶的目光。
“你第一天上班啊，懂不懂规矩！”沉默很快被打破，坐在沙发上的许欢拍了把大腿刷地站起，横眉怒目地向江大豪厉斥了一声。
江大豪根本没理睬他，不动声色地扫了扫坐在许欢对面的两名警官，不由心头一紧，下意识地联想起了昨晚的事，难道…
只是片刻，他便将心中阴霾一扫而空，除非他刻意留下线索，不然警方没可能查到任何蛛丝马迹，这是来自华夏军界峰巅兵王的自信。
华婉婷坐在办公桌后冷眼看着他，凝了几秒后，才道：“进办公室前先要敲门，江大豪，你不会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吧。”
江大豪舒了一口气，脸上恢复平静，胸口却有些发堵，从眼前情景看来，之前华婉婷电话自己绝不是为了和自己探讨两人晚上的私人时间该如何安排，而且他隐隐嗅到了一丝不太妙的味道。
期望总是很丰满，然而现实却太骨感。
当然，这个时候他不会将任何情绪表露在脸上，只见他欠了欠身：“华小姐，对不起，下一次我一定注意。”说着，漫步走入，无视其余三人，来到办公桌前，看着华婉婷的眼睛认真问道：“华小姐，你把我叫来有什么事吗？”
华婉婷轻“恩”了一声，俏脸上的霜色没有褪去多少，指了指许欢身旁还空着的一个沙发位：“有点事要问你，你去那儿坐吧。”
落地窗外夜色低压，办公室里灯光白亮亮的，温度正在悄悄变冷。
在许欢边上坐定，江大豪微笑着迎向两名警官审视的目光，其中一人是熟人叶琳燕，另一名青年从未见过，此刻他们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