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县衙果然好生热闹,门外马车挤了个水泄不通,看来竞选的各家女子都过来了,沉欢拢了拢头发,整理了袖子,确认自己衣衫齐整,各方妥帖这才跟着引领的仆妇进去。
这宴饮一过,明天就正式开选,是故今夜众多参选女子都神色疲倦,想是紧张所致。沉欢选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安静的等待开席。
“你也是明天天竞选的,你叫什么名字?”一个娇俏的声音自上边传过来,隐隐含着居高临下的询问。
沉欢抬头,只见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着明黄如意纹绸缎衣衫的美貌少女站到了她的面前,她头上戴着一支精巧的攒金丝珠花发簪,中间的花蕊用指姆大的一颗珍珠点缀,那珍珠不似凡品,隐隐透着粉,光芒动人,一看就是上品。
只是那少女语气略不礼貌,沉欢思考了一下,不想惹事,起身行礼,“姑娘唤我沉欢即可。”
站起来才发现,这少女背后还站了一个袅娜的身影,一身上好的缎子裁的新衣,着妇人打扮,珠钗比眼前少女略艳丽了些,只是蒙着面纱,看不清脸。
这身段,沉欢莫名觉得有点熟悉,但是又想不起哪里见过。
那少女上下打量着沉欢,眼珠转了一下,笑了起来,“原来你叫沉欢,我之前看到笙哥哥和你说话还想着你是谁呢。”
沉欢心一凛,果断决定不再搭理,但凡扯上沈家这三爷,准没好事。
“姑娘许是看错了,你口中的笙哥哥,沉欢并不认识。”
那姑娘不吃这一套,正想再开口,厅中仆妇穿梭,示意宴饮要开始了。那女子神色一喜,往宴饮前排,更好的位置走去。倒是那蒙着面纱的女子走时还回头看了她一眼。
沉欢不认识对方,心中略有疑惑也未特别在意。
今日她一身蓝色大袖衣衫,领边绣着展翅的蝴蝶,绣线不知什么材质,像缎子一样泛着光。里面是月白色的绸缎小衣,上面盘着一颗宝石小扣。虽然低调却精巧雅致,艳丽被冲淡,多了一份端庄和优雅。
忽然厅内喧哗四起,一时人声鼎沸,原来是上宾们鱼贯而入,打头的正是今天见过的杜大人,旁边还跟着一位老头,那老头眉眼微垂,略带苦相,看杜大人对他颇为礼遇,看来也是也德高望重之辈。
那老头后面陆续跟着沈笙,沈笙旁边是宋衍,几人都未着官袍,显是都换了常服,沈笙绛紫,宋衍朱红,两道人影一现身,现场窃窃私语声不断,间或穿插着现场少女们小声的娇羞惊呼,犹如明星登台。
沉欢一时也看痴了过去,罪过罪过,宋衍实在是太好看了。
清冷又热烈,似是画中人。
不过这是什么情况?沉欢皱眉,沈笙怎么又跟着来了?
阴魂不散啊。
“此次宴饮不过遵循南城旧日传统,各位大人雅兴,本县不胜荣光,请各位大人上座。”宋衍不紧不慢地开口,吩咐女婢领诸位大人入座。
原来沈笙跟着杜大人都走了,杜大人见了同僚,两人相见甚欢,按同僚说起这南城有道民间风味吃食曰:“担子鱼”,听说那鱼生长在冰凉的泉水底,一年才长一寸,异常鲜美。
杜大人一则兴起,想去尝尝这宴席间的担子鱼,二则宋衍前几日修书一封谈到了这选拔一事有变故,所以中道他又带着沈笙更衣后来到了这宴饮现场。各地缙绅们此时齐聚一堂,名义上是祈福的宴饮,实际上则是联络资源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