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通道没有一丝光亮,浑浊的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暗灰色石板铺陈的通道尽头,是洪家的私牢刑房。
刑架子上的人浑身皮开肉裂几乎没有完好之处,嘴唇青白,一头头发乱如斗篷,混着已经干涸的血污,凝固在脸颊上。
此刻他昏迷在架子上,脸上有薄薄的冷汗,仿佛已经死了一般。
“他说了没?”洪泰急步走进来,脸上有些许的苍白与疲惫,私牢昏黄的烛光下,他浑浊的眼球上染上了一层阴霾,毫不掩饰的焦虑,让他此时显得有些阴森可怖。
他的左肩受了伤,此刻急步而来,牵动伤口,鲜血马上就浸了出来。
“大当家的停步,这伤口已经浸血了!”他的谋士跟着他亦是小跑而来,低声提醒。
私牢下面负责用刑的大汉粗声粗气的回禀。
“回洪大当家的,在我手里,这南城就没有敢不开口的,凭他是衙役还是谁。”
洪泰急急问道,“可有透露那供词与密信的下落?”
那大汉看了一下周围,见均是洪泰亲信,这才低声回道:
“当年那证人的下落,他宁死不说,但是最后熬不过,说了那密信的位置。”他又看了看洪泰身边,这才俯在洪泰耳边,将他知道的信息小声告知洪泰。
“什么?”洪泰亦是大吃一惊,脸色变了几变,终是有点稳不住,“此话当真?”
“不敢作假。”
这私牢毕竟阴暗,洪泰肩上有伤,也不想久呆,叮嘱了一句,“把人看好了。”说完就匆匆而去。
那谋士见洪泰心急,心中疑窦重生,只得跟着赶紧过去了,临走时又打量了那架子上的人一眼,最后还是走了。
那大汉完成任务,料着大当家的不会中途折返,这才掏出藏好的烧刀子,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架子上的人此刻幽幽转醒,充满血污的脸上有了细微生气,他知道洪泰刚刚来过了,微微掀开的眼帘下,眸中精光四溢。
再撑一撑,他告诉自己,按世子的要求再撑一撑。
洪泰的夫人见老爷一回来就血染肩膀,吓得心脏差点骤停。
她不敢多问,只得赶紧找郎中过来诊治。
那郎中都是他们私底下养的,此时见到这种情况也不敢多语,默默包扎,一时间书房里异常安静。
“老爷,这伤动不得,须得将养几日。”洪夫人忍不住嗫嗫嚅嚅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