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是抬头对他说：“是非常不好的事，就像他说的那些，甚至还有更严重的。”
“我知道。”
知道又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江锦焦躁地否决：“你不知道，如果你真的客观来看，不会是这个反应。”她自己就是旁观者，原身做过的事根本不值得原谅。她一直清楚地记得中余容的结局，哪怕知道那是今生不会再出现的场景，有时也会无法克制地在看到他仍旧健康时松一口气。
她斩钉截铁，不容辩驳，陈宣默心沉了下去。
“你是用这件事委婉地拒绝了我，是吗？”
他声音异于平常，带了点压抑的颤抖，江锦抬头，只看到他眼角泛红，乞怜地看她。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言辞过激，慌忙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今天是帮我出气，我怎么会怪你呢？我是说我以前做过坏事，你可能觉得我人不太行就不喜欢我了，没有用这个拒绝你的意思。你要是因为这些事改变主意我可以理解，就是……”就是会很难过。“你不用急着回复我，可以多想想。”
“我已经，想过很多次了。”
“可这是大事儿！再想想！”她情绪波动，但依旧站得笔直，不容分说地要求他慎重再慎重地作出决定。
“好。”于是陈宣默真的安静站在原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梳理了所有事情，把她说的那些不可原谅的事也计入考虑，思索最坏的结果。
然而互相陪伴的日子历历在目，再想多少次也只会有一个答案。
“小锦。”他缓缓开口，“从我第一天到南华认识你，你就是现在的样子，我们一直朝夕相处，是彼此最好的朋友。你说得对，我确实不够客观，也没有考虑全面。”
“但我很难把你说的过去和我认识的你联系起来，也想象不出你变坏的样子，没办法站在别人的角度说你不好。”他有点鼻酸，“从得知喜欢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失去了客观的立场。”
所以哪怕知道余容说的是真的，也毫不犹豫地、像吃饭睡觉一般，本能地维护你。不知不觉，在原则之外，你成了我的另一个标准。
“我认识你、欣赏你、也相信你。过去的事你不会无动于衷不是吗？你在尽力弥补了不是吗？你是这样的人，我也是这样的人，我不会逃避你的过去，不会因之否定你的现在和未来。小锦，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永远站在你这边。”
他鼓起勇气，向江锦伸出一只手：“你可以，给我一次机会吗？”
那只手微微发颤，关节处有或大或小的擦伤，粉红的皮肉那样直白地暴露在冷空气里。
江锦抬眼就看到这一幕，吓得心惊肉跳，一把拉过他的手仔细查看：“这是怎么回事，刚才弄破的吗？你受伤了怎么不和我说？”
“小锦……”他的心还悬在空中，带着点临界的挣扎哀怨唤她，紧张地等待一个答案。
然而江锦不容分说，拉着他就要返回医院：“我带你去处理伤口！”
这是她的答案吧，避而不谈，意味着回到原点。他心中酸涩绝望，强忍着给自己打了打气：没关系，来日方长，这不算是最坏的结果。
他把人拉回来，看了她半晌，叹了口气道：“不严重，家里有药，我不去医院。”不论怎样，都不想她今天再和余容碰一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