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阴天,海边。
这还是沈觉和裴心悠上岛以来,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海。
天是灰色的,所以海还是灰色的,天是无边无际的,海也是无边无际的,天上云层涌动,海绵波浪翻涌,到再远一些的地方,已经分不清到底哪里是天,哪里是海。
是一种别样的美。
裴心悠站在海边的礁石上,望着眼前的海微微有些发呆。
“心悠,在想什么呢”裴心悠望着有些失神的裴心悠。
“没,没什么。”裴心悠回以温柔的微笑,轻轻从礁石上跳下来。
灰色的海挺忧郁的,但其实也挺温柔的。
裴心悠忽然想起,小时候的自己其实并不喜欢音乐,却是爷爷极力要她学习一种乐器,吉他也好,尤克里里也好,或者是方便携带的爱尔兰长笛或者口琴都可以。
不为别的,只是想着,今后的岁月那么长,裴心悠总会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万一想一个人到海边去坐坐的时候,手里没个乐器,就呆呆坐在那里看海,岂不是更忧郁了
还挺傻。
小时候裴心悠不太懂,总会嘲笑爷爷这个说法实在牵强,现在想来,才明白爷爷的良苦用心。
爱你的人怕你受冻,怕你挨饿,怕你难受,怕你孤单,所以在自己能想到的范围内,尽力而为的为你打算好,就算今后不能陪在你身边,也希望你平安喜乐。
“沈觉,你会什么乐器吗”裴心悠忽然问道。
“你看我像是会乐器的样子吗”沈觉两手一摊,无奈笑道,“不过,口哨算吗”
“口口哨”裴心悠一时间脑子有些没反应过来,乐器的定义是能够发出乐音,并能进行音乐艺术再创造的器具,嘴巴应该也算是一个器具吧,裴心悠想了想说道,“算是吧”
“那我就会。”沈觉轻笑一声,说道,“我给你吹一首”
“嗯。”裴心悠慢慢点了点头,看着沈觉的眼神极尽温柔缱绻。
沈觉面朝着大海,一首旋律瞬间涌上心头,放松口腔与牙齿,婉转的哨声悄悄响了起来。
沈觉吹的是歌神的秋意浓,沈觉说这是一首温柔缱绻却又悲伤萧瑟的歌,首句吹响,裴心悠就知道。
最熟悉不过的旋律,真巧,是她最喜欢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