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懿上前,朝皇帝行大拜之礼,一字一顿道:“若以儿臣一己之身,能化两国干戈,解当下之急,儿臣愿意前往乌斯藏和亲。”她再拜,以额贴地,道,“请父皇成全。”
她身形清瘦,可那番勇气和风骨,却叫任何人无法忽视。
皇帝眼眶红了,冷声喝道:“大胆,朝堂之上,岂容你任性胡来,还不退下!”
转眼间,卫卿的已有了七个月的身孕。好在她身形比较小巧,平日进宫时着宽松的太医官服,因而看不出异样。
更何况她进宫或者出门的次数很少,除非必要。绝大多数时候在家里养着。
静懿回宫的事,锦衣卫第一时间到家里来向她禀报了,卫卿虽然嘴上没说,可看得出来,她脸上有怒气。
她原想静懿在皇陵里待上三年,等三年以后,兴许一切都已经平定了。
她倒一点都不担心朝堂上那帮趁机拨弄风向的人,就算嘴皮子说得再厉害,暂时也动不了她。
可静懿偏偏在这个最乱的时候回来。
是谁告诉静懿乌斯藏指明要她和亲的?
卫卿坐在椅榻上,她额角突突跳,不由伸手扶了扶。
漪兰见状,忙给她揉了揉眉心。
卫卿的心徐徐往下沉。每每去皇陵给静懿送生活补给的,除了宫里边的人,还能有谁。
若要不想静懿知道,上下守口如瓶,保准她一个多余的字都不会听到。可若要想她知道,又有什么难的呢?
卫卿看向窗外,她也不知,静懿生在帝王家,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后卫卿道:“漪兰,给我准备太医服,我要进宫一趟。”
都督府上下着实为卫卿提心吊胆的,可是却又无法阻止她。
漪兰一边备衣一边提醒道:“夫人,你已有七个月身孕了啊。”
卫卿伸手抚了抚衣裙下隆起来的肚子。
早两个月前,她就已经感觉得到胎动了。肚子里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和她一起等待着殷璄回来。
之前殷璄隔半个月会送家书回来,虽然家书上没有特别多的话,只说一切安好,就足以让卫卿感到慰藉了。她也会回信,两人的来往信件上都不会有过多言语。
只是后面这两个月,大约是前方战事急,卫卿再少收到家信。不过她会把之前殷璄写的时常拿出来看看,手指摩挲着上面力透纸背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