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从容将昨晚的事和他们简单叙述了一遍,昨日他们冲进妓院救人,他们显然有经验,已提前做好了逃跑路线。
所以,没死的都逃得差不多了。他们只能从其他地方找办法,先找到场子。
陆从容当时在马车上,意识还是清晰的,依稀还能记得马车的行径轨迹。三人回到昨晚那座妓院,找到他们的后门,陆从容再根据记忆推测。
妓院名叫迎春楼,昨晚陆从容虽未出去亲眼得见,通过鼎沸繁复的笙歌燕舞,浪语如潮可以判断,这是座挺大的妓院。只此一晚,就人去楼空,尸体已经做了处理,但鲜血仍在,桌椅倾颓,仿佛荒废了很久。
祈友不知道上什么地方去了,只有陆从容和顾长砚默默穿行在妓院中,陆从容小心翼翼的提着裙摆,跨过挡在路边的桌椅烛台。
两人都没说话,静得只有轻缓的脚步声,陆从容在前面走着,裙子忽然被倒在路边的烛台挂住,她脚下不稳,险些摔了一跤。
好在她及时稳住身体,只往前扑了一下,并没有摔下去。她心有余悸的直起身,忽然看见地上有些不同寻常的影子。
他们现在正走在一座画廊上,地上铺着柔软的绣花毛毯,铜盏烛台倾倒,挡在路中间,勾住了她裙摆。旁边是一排嵌着琉璃的窗轩,透明的晨曦从各色的琉璃窗中透出来,投下五彩斑斓的光,也将他们两个一高一矮的影子,投在另一侧的镂花门扉上。
陆从容摔下去的一瞬间看见,身后的顾长砚伸出了双手,好像是要来扶她?
她心中吃了一惊,立时回身,顾长砚的手已经回到原处,神色平缓,门扉上的影子也恢复了正常。
陆从容心里有些揣揣,肯定是她看错了。她俯下身,把被勾住的裙摆理出来。铜盏上做了向阳花瓣似的青铜装饰,把她的裙子缠绕住,还沾了些灯油,不敢她怎么理都理不出来。
顾长砚双眸微皱,俯下身,去解陆从容的裙摆,他动作很慌,与陆从容的慌乱形成鲜明对比。他快速将陆从容裙摆理出来,顿了片刻,他抬起头,眸色清明,音色沉稳:“受伤了吗?”
“没有,只是勾烂了裙摆,不妨事,咱们走罢。”陆从容立即起身,往前走去。
顾长砚看她不太正常的走路姿势,知道她一定是受伤了,只是隐忍不说。
到了后门,祈友又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一架马车。两人上去,里面竟然还放着早膳,有油炸烙包子石磨,也有牛肉清汤面等,满满当当的摆了好几个食盒。
“把早膳吃了。”顾长砚道。
“这么多?还有人要来吗?”陆从容被诱人的各类早膳味道勾得咽了一下口水,但还是极矜持的询问。
顾长砚把陆从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他抿直的唇线细不可察的弯了弯:“没有人来,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都买了一些。”
祈友将车架得很稳,陆从容一边吃着各类早食,一边回忆昨晚的路线。
拐过两个街口,绕过三道巷子,陆从容的早膳也吃得差不多了。她满足的用手绢擦擦嘴,与顾长砚一前一后走下马车。
这是座在普通不过的院子,周围没什么住户,早上刚下过一场雪,可以看见路上有很多凌乱的车辙。低矮的白墙灰瓦上停着几只毛绒绒的麻雀,看见三人来,竟也不害怕,自顾用尖尖的喙立着柔软的羽毛。
推门而入,院落空空,有口枯井,角落里堆着几团带血的绳索。祈友推开紧闭的房门,一一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