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岚,你上次说的那个什么什么投资,现在还能不能投啊?”
“这个,哎,三舅公,这个投资啊,很吃香的,大家都知道这个能赚钱,大家都来投,现在已经资金饱和到没办法啦!”
“哟,都已经饱和了?小岚,这个饱了不是还能撑一撑嘛,我们可是你亲舅公!”
“是啊是啊三娃子,你小时候我这个姑奶可没少抱你勒!你这孩子刚出生就哭得哇哇的,那嗓门儿,嘿,一个大队的都能听见哩!”
“嗨,你说的那都是多小的时候啊,岚岚能记住?岚岚,你小时候不是最爱吃我烙的麦饼吗?你看看,这是前阵子刚下的麦,我背去打了粉,今早刚做的,还热乎着呢!”
楼岚顶着一头鸡窝头,嘴里还叼着牙刷,一边被一群老头老太太给围了个严严实实,一边还不得不在刷牙的空隙里努力表示自己不能再收钱了。
可好说歹说,楼岚越不要,这群老头老太太越要给,最后直接把装钱的袋子丢到了饭桌上,跟他妈打了个招呼就陆陆续续跑了。
刷完牙回到堂屋,看着饭桌上一堆的红票子,楼岚无奈地塌了肩。
见儿子这幅为难的模样,母亲赵淑芬没好气地往他背上糊了一巴掌,瞪大了她那双即使胖乎乎也难掩三层眼皮子的大眼:“咋了!发达了就不认人了!我可告诉你,你舅公姑奶们可是相信你才这么直接把钱给撂这儿了,不管你那什么资金饱不饱的,自家人必须得优先!”
父亲楼道财坐在旁边,虽然没吭声,却一边抽着烟一边赞同地点头。
楼岚都要把白眼翻上天了,心说亲爹亲妈哎,你们要是知道你们儿子这趟回到到底是干嘛的,你们还能说出这番话吗?
可是他能说吗?哪怕非常想把自己给送进局子里吃牢饭,系统也不让啊!
无力地摆了摆手,楼岚也不管赵淑芬在那里拿着不知打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的圆珠笔对着钱袋记录谁家“投资”了多少钱,把漱口杯往堂屋旁的柜子上一放,转身噔噔噔跑上了楼。
楼家不算富裕,楼道财虽然名字里带了个财字,却是个老老实实的农民。
在同龄人陆续往外地打工的时候,他还是在家里种地。经济来源除了每年种的庄稼,就是几十年如一日风雨无阻的种菜卖菜了。
好在楼道财是个老实的,没什么费钱的爱好,赵淑芬也是个管家的好手。
两口子就靠着这个,把两个女儿一个儿子给拉扯大了,还在十年前修了楼房。
如今两个女儿都已经结婚生子,只剩下儿子在外地打工,两口子卖菜挣来的钱,大部分都被这个明明在外地打工,却时不时需要接济的儿子给祸祸了。
有了败家儿子拖后腿,十年了,村里都起了好几座乡村小别墅了,他们家还是十年前带走廊的那种老式砖楼。
现在甭说在乡下修啥好房子了,就算修了好房子,没在城里买套学区房,小伙子都是很难娶到媳妇的。
赵淑芬两口子愁啊,看着成天不着调,工作换来换去,每年能挪好几个城市的儿子,两口子愁得半夜三更时常集体失眠。
就在今年初夏,儿子楼岚忽然西装革履地回来了,还开了辆小车,说是运气好,找到了一条发财的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