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像您一样谋夺臣妻,再生一个被人侧目的孩子吗?!”谢钰倏然起身,拂落了桌边的茶杯,高声质问。
“你——”皇帝一拍书案:“你是在责怪朕?”
谢钰别开视线,自嘲一声:“儿臣怎么敢。”
气氛僵持了一瞬,看着他肖似贵妃的眉眼,皇帝终是不忍责怪。
怒气平息,他缓和下来了脸色,苦口婆心地劝道:“朕知道你心中委屈,然朕又能奈何?不过是命运使然。若朕能早两年坐上这个位子,又何苦让你们母子受此非议?”
见他神色微缓,皇帝又道:“你若真喜欢虞家女,那朕便想办法让她再留待闺中几年就是。等你做了太子,做了皇帝,再娶她过来,也省得你们经历我与你母亲的憾事。”
谢钰眉头一皱:“这……”会不会不太好?
皇帝哪里不清楚他性子,便下来劝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到时你再给与她无双荣宠,也算是弥补这几年的委屈了。”
谢钰犹疑地看向他,终是在他肯定的目光中被打动。
皇帝便转移话题和他说起及冠礼来,父子俩聊了许久才歇。
目送着谢钰行礼后退出御书房,皇帝才又将目光聚焦到贵女名册上,琢磨着哪个世家可以给二皇子最大的助力。
其实要说他不知道太子比二皇子更适合坐上帝位吗?实则并不然。
他心知谢钰在政事上同他这个爹一样没什么才能,但是他能做皇帝,和他一样的二儿子为什么不行呢?
大不了再培养两个像左相右相这样的臣子辅佐他就是。
只是谢妄这两年来越发让他棘手了……
总管魏常及时为皇帝续上热茶,同时提醒他用晚膳。
摇摇头不再想这个——反正太子再怎么说也是为人子,自己既为君,又为父,若是真不想传位给他,他又能如何呢?
抱着这样的念头,皇帝也不忧心了,施施然便离开御书房去用晚膳了。
侍茶的小太监偷偷瞧了魏总管一眼,他雪白无须的面颊上一如既往带着和善的笑容,就连训斥人时也笑眯眯的。
“没眼力见的,没瞧见陛下都走了么?还不把茶水撤下。”拂尘拂过了小太监的手臂,魏总管训完之后便与他擦身而过,跟上了皇帝。
小太监神色畏惧地一缩身子,动作迅速地将书案上的茶水都收拢到托盘上,便诺诺退下了。
干完了杂活,小太监便揣着手往养心殿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