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后,谢晋元才岔开话题:“杨排长,你知道严峻先生的来历吗?”
“说实话,不知道。”杨得余如实说道,“老严是突然从水道出现的,就是10月31日凌晨零点刚过,你们离开之后还不到十分钟。”
“啥?你们连他是什么来历都不知道?”上官志标愕然。
“来历很重要吗?”杨得余哂然说道,“只要他是中国人,打鬼子就好。”
“我们确实不知道他的来历。”伍杰摇摇头,又接着说道,“不过大概率是海外华侨,而且一定当过兵还受过军校教育。”
杨得余道:“团座,你不会也怀疑老严是奸细吧?”
“这个倒是不怀疑,严先生怎么可能是鬼子奸细。”谢晋元连忙摇头,又道,“我是担心他会不会是那边的人。”
“那边?”杨得余茫然问道,“哪边啊?”
伍杰明显是听懂了,不过并没有多解释,因为他也不知道答案。
谢晋元终止了话题:“不说了,今天大伙也都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反正也不急在一时。”
……
“这个严峻,是从哪冒出来的?”鲍代真也发出了同样的疑问。
连续几次吃亏之后,鲍代真终于开始正视四行仓库的这支国军,又或者说开始正视严峻,不正视不行了,今后大概率还要跟这个疯子打交道。
“谁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他妈就是个疯子,动不动就玩自爆,动不动就拉着整个租界给他赔葬。”兰代尔骂骂咧咧的道。
鲍代真的目光转向索菲娅,问道:“索菲娅,你不是给他做过专访么?那你知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来历?”
“这个没问,不过我觉得就算问,他也不见得会说。”索菲娅摇头道。
“噢,对了,这家伙还让我给你带话来着。”兰代尔耸了耸肩,又道,“他说羁押国军的账还没有结清,租界公董局还得公开登报道歉并给予必要的补偿。”
“痴心妄想!”鲍代真一听又被气得不行,“他还真是敢开口。”
索菲娅却道:“舅舅,我劝你还是趁早了结这事,不然只会损失更多。”
“什么意思?”鲍代真脸色变得更难看,“你看不出这是要挟?这次满足了他,下一次他只会要求更多,永远也不会有满足的时候。”
“我当然知道这是要挟。”索菲娅摊手道,“我的意思是至少可以跟他搞好关系,一种是付出代价但是搞好了关系,一种则是付出同样的代价,可是双方却搞得势如水火,舅舅你更喜欢哪一种呢?如果是我,一定会选择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