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时间,老师们都在内间的小休息室小憩,办公室里空荡荡一片。
一对无框眼镜放在桌上,班主任李琼淑正埋头改着教案,听到敲门声,她按了按鼻梁,抬起头,露出一个笑来。
她从桌子下拉出另一张椅子,示意陆宵坐下。
“来了,坐吧。趁着今天,我们好好聊聊……哎、头发怎么打湿了?”
陆宵随意地将额前的湿发往后抹,露出光洁的额头,毫不心虚地撒谎道:“跑步太热,中午洗了。”
李琼淑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薄针织衫,又狐疑地看向陆宵微微泛着红的皮肤,心下生疑,不太确定,在抽屉里了会儿,翻出一张毛巾,递给他:“擦擦。”
陆宵微垂着头,将毛巾盖在头发上。
“不要仗着年轻,就不把身体当一回事,”李琼淑叹了口气,捧起枸杞茶喝了一口,“来班上一个多月了,还习惯吗?”
陆宵:“还好。”
“我联系熟人,看了看二中的进度,比起明德要慢一些。看你考试结果,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这样保持下去,冲击报送名额的机会很大。”
陆宵:“嗯。”
“今天找你,主要不是聊学习的事。”李琼淑话锋突转,“下个月年级文艺汇演,班上同学都参与了,你怎么不去?”
比起市上其他中学,明德的活动无疑多上许多,除了例行的元旦晚会、一二九歌唱比赛,还有夏天的文艺汇演、戏剧节。
想到宣传委员的反映,结合自己平时观察到的情况,李琼淑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
陆宵这个学生,千好万好,就是一点不好。
太独了。
像一粒用厚厚的风化层把自己裹起来的玉石,冷冷淡淡,也不爱说话。
办公室聊起来的时候,其他老师安慰她,说这孩子应该是只是不善言辞,性格比较内向,但是她总觉得,陆宵的孤僻是种主观故意的。
就比如现在,陆宵把帕子叠好,平铺在桌子上:“老师,我没特长。”
“那参加合唱啊,你声音条件这么好,再不行去话剧小组演一颗树总行吧。不许拒绝,听我说,虽然你是插班生,但来了六班,就是我们班级的一分子,是不是这个道理?”
陆宵心中无奈,一言不发。
班主任非常热衷于让他在班级里发光发热,可陆宵根本不想,连当个值日生都勉为其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