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不成器,楚氏心里窝火,但仍耐着性子在他旁边坐下,润了润嗓子道:“敬儿,不是娘想逼着你继承爵位,而是实在没办法了。你大哥被萧家洗脑,对我的成见越来越深,已然要跟陆府决裂。他有萧家做靠山,还是皇帝的伴读,而你也没有你爹的好运气,如果不去争爵位,以后咱们母子靠怎么活?”
这话陆庭敬从小听到大,耳朵早就长茧,可他知道自己说不动她的。
咽下心中的烦闷,陆庭敬低眉顺眼道:“母亲说的是,我会好好温书,争取给你考个举人回来。”
楚氏这才满意,“娘存了点钱,只要你能考中举人,到时让你爹去运作一下,争取给你在京城弄个官职,以后咱娘们就有保障了。”
说到钱,陆庭敬顿时来了精神,“娘,你再给我一百两。”
“不是前两天才给过么?”楚氏顿时不高兴了,“你真当家里是钱庄呀,要这么多钱干嘛?”
“这不马上要秋闱了么,我想跟读书拔尖的同窗吃饭,跟他们探讨可能出的考题,还有那帮官宦子弟,他们消息灵通,可能会提前知道出题的考官,会私下押题。”
“明天给你。”楚氏担心他会那帮纨绔带坏,耳提面命道:“你打听下就算了,其他歪主意可不能想。”
钱到手,陆庭敬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我向娘保证,绝不会乱来的。”
言归正传,楚氏的脸板了起来,“最近外头出现疯言疯语,说咱们在外头道你哥的是非,是不是你说的?”
陆庭敬一怔,立即撇清道:“没有,我怎么可能说大哥的不是,肯定是别有用心的人嚼舌头。”
自个身上掉下来的肉,他撅一下屁股,楚氏都知道他拉什么屎。瞧他掩饰的神情,楚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威严道:“说实话!”
在楚氏的威慑下,陆庭敬低下了头。
楚氏不解,“以往我在你面前说他两句不是,你都会跳出来维护他,这次是不是有人诱导你说了胡话?”
陆庭敬心虚,低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跟朋友在酒楼喝酒的时候,突然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说了一堆浑话。”他向来尊重兄长,这并不是他的心里话,可当着就跟中了邪似的,控制不住的嘴巴。
“你……糊涂呀。”楚氏气死了,急道:“有些话咱们娘俩可以关起门来说,你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说呢,这不是往自己身上泼屎吗?”
陆庭敬也懊恼,“娘,我真不是故意的,现在怎么办呀?”
楚氏想了下,叮嘱道:“你爹要是问起来,你就死不承认。这事我来处理,你还是抓紧温书。”
真是生了个蠢儿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事情远没有楚氏想的简单,她还在想着将荷香推出去,刚好收拾这个媚主的贱蹄子。
还没等她出手,就出事了。
早朝之上,有官员上折子直接弹劾陆庭修,虽然没有市井说的那么难听,却包括凉州治瘟私斩药材商等,但林林总总罗列了他这四年来的出格之举,总之是戳人脊梁骨,讽他德不配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