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将眼底的喜色压了压,明艳的脸庞漾出一抹笑。
这抹笑如燎原的火猝然点在人心里,直让他觉得耀眼不可直视。
宋钰眼神闪了闪,喉结上下滚动,难以言喻的感觉在心里流动,他轻声道:“卿卿说,你做了只荷包,让我来取。”
“……是,你,你且稍等,”她紧张时便会不由自主的去捋耳边的碎发,现下更是有些手忙脚乱,将药碗递到他手里,转首便去了珠帘后,拉开其中一只屉子翻找起来。
而宋钰低头看着药碗,嘴角勾出笑意。
不多时,她手持荷包走来,眼睫微垂,二话不说的塞进他另一只手心里,囫囵道:“我手艺不好,你莫嫌弃。”
言毕便岔开话题的道:“卿卿应当快散学了,你也趁着去接她吧。”赛雪的面颊竟染上红云,也是医馆外人来人往,她不好多说,只匆匆看了他一眼,便又挪开视线。
宋钰颔首,微微一笑:“好。”
他前后只待了不到半盏茶功夫,乘车去书院的途中,才将手里的荷包翻过来覆过去的看,窗外光影疏疏,将车内衬的明暗交迭,反倒映出他手中的缎面荷包右下淡淡的“钰”字。
所以……这不是给卿卿的,而是给他的?
这一认知让他心绪起伏翻涌,胸腔内有股热流蔓延到四肢,连握着荷包的手指都酥麻起来。
他摩挲着细滑的料子,眉梢温柔至极,随即将东西揣在怀里贴着自己心口收藏。
稷书学院外,学子彼此作揖辞行,马车离着尚且有段距离,便看一头戴帷帽的高挑男子同卿卿站在树下说话,少顷,拾阶而下的裴鹤铭也映入眼帘。
宋钰捏了捏手指,便见卿卿避开,显然是不想同他们多说,帷帽男子掀开一角。
宋钰认出此人便是二皇子,心里一震,想着此前卿卿去了宫内,莫不是还牵扯了皇子,再去看树下的女孩,安静乖巧,素净的脸上神色淡淡,周身有种恬淡的气质,好似熙熙攘攘皆与她无关。
但偏偏,那二人的目光从她身上掠过,做了片刻的停留,才转身离开。
宋清微微松口气,抬首便看到宋家的马车候在不远,大哥下了车,站在那遥遥看着她。
“方才是二殿下?”等她走近了,宋钰低声问。
侍卫搬来踩凳,她撩了裙子想上车,听此,嗯了下才道:“他是何先生的学生,有时会来上先生的课,但不想被人发现便一直戴着帷帽。”
“他这样做,无异于掩耳盗铃。”
已经坐在马车上的宋清靠在车壁,看着躬身进来的大哥,问:“还有件事,想和大哥说一说,我想过段时间去扬州一趟,让谢先生与我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