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已经不在薛轻凝院中闲着,而是搬到了柳姨娘的院里,二人姐妹早已姐妹相称,浑然忘记了之前的过节一般。
然而薛夫人的日子就难过了许多,自从上次晕倒被抬回院中,薛成贵已经以她身子羸弱为由,命柳姨娘“协助”掌管后院事宜。
柳姨娘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克扣薛夫人,但也暗地使了不少绊子,害得张妈妈不住抱怨。
“夫人,不是老奴挑唆,这些杂、种如今就是想报复咱们,别人院中都是一百两银子的用度,怎么偏偏咱们院中成了七十两?”
“就连春桃如今都有丫鬟伺候着,一个月喜滋滋地拿着三十两银子开销!”
薛夫人已经不似之前那般气愤,目光阴鸷地看着炉火,心中盘算着什么。
那日她本是想好意提醒,让薛成贵提防些春桃,莫要被薛轻凝钻了空子,可薛成贵的所作所为彻底令她心寒。
但凡还顾及些许夫妻情分,都不至于当着春桃的面,让自己下不来台。
不必说之前郑家如何扶持贴补薛成贵,就是念着郑德裘替他在翠微山庄苦心经营,他也不该这般无情!
“叫唤什么?”薛夫人冷冷开声,“那些贱人爱给不给,老娘还能少了银子不成?这月舅爷还未拨来银子吗?”
张妈妈是她陪嫁过来的,一向知根知底,每月除了相府给的月银,薛夫人还能在春风楼的柜面上支二百两银子。
当初郑德裘接手翠微山庄时,便悄悄告诉她,里头赚的所有银子,都有她的一份,这是连薛成贵都不知道的。
“夫人……”张妈妈有些欲言又止,“老奴从月初便一直催着春风楼的人,这都快月底了,还没见着银子的影子。”
“什么?!”薛夫人眸子蓦地瞪大,“你怎么不早说?”
“这不是因为院里正乱这么吗?老奴也不便给夫人添堵……”
“罢了罢了!”薛夫人不耐烦听她解释,追问一句,“他们可有说明缘由?”
“哪儿有什么缘由,就是一再推诿,老奴都去了四趟了,一两银子都没拿到。”
薛夫人不由紧张起来,相府这边的财路能断,郑家的财路可万万断不得,那才是她荣华富贵的依靠!“舅爷呢?你也没见着么?”
“没有,”张妈妈为难地摇摇头,“说是一直在山庄忙活,一直顾不上春风楼。”
薛夫人心下一团乱麻,思忖片刻,抬头吩咐,“你再去一趟春风楼,就说明日我一定要见舅爷一面,让他们赶紧去传话!”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