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司月有一秒钟的分神,抬眼时瞧见了玄关的顶灯。
隐藏在吊顶里,小小的一盏,让它投下的光是浅黄匀净的,半点也不刺眼。
而客厅还是黑暗的,独独这一隅浴在光明里,让她实在有一种羞耻的被曝光感,于是一面将柳逾白推开些,一面伸手去,将灯关上了。
全然的黑暗蒙蔽了视觉,可其余感官却加倍放大。
事实证明,这个关灯的举动绝非明智——
说不清楚是怎么进展的。
跟柳逾白从地下车库上楼,进门之后,他们似乎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柳逾白反手带上了门,丢了今晚去购物的两个纸袋,一面捉住了她的手臂,将她身体往柜门处一抵,便倾身来吻她。
解脱掉手臂的固定带,行动都轻便许多。
但还是害怕,左手臂绕过柳逾白的肩头,虚虚地搭着,极不熟练地应承他的这个吻,也似应承自己心底隐约腾缭的一丝陌生感。
梁司月无法形容这是什么,只是被本能驱使,更紧地挨着他的身体。
他手掌一开始是搂在她的腰间的,但很快便不限于此。一把抓过她还搭在右手臂间的牛仔外套,往一旁的柜面上一扔,把她的这一只手也拿过来的,搂住自己的后背。
当玄关灯关上以后,在睁眼即是一片被稀释过的昏暗中,她感觉到自己连衣裙领口的几粒扣子渐次被解开,紧跟着肩头感觉到一丝凉意。
这个过程中,未知的恐惧不断不断累积,她终于忍不住,伸手推一推他的手臂,声音都在发抖:“柳先生……”
顿了一下,柳逾白手收回去,替她拉好了连衣裙的领口。
抱她片刻,他伸手去,要开灯,却被她一把抓住,那样细细的、脆弱的,宛如呜咽的声音,恳求他:“先别。”
柳逾白便不再动作了,双手搂住她,感觉她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过了好久,柳逾白试探着再度要伸手去开灯,这一回梁司月没有再阻止他,但他手碰上开关,又落下来,搂在她后背,挨着肩胛骨的位置,低头去,挨着她的额头,声音低沉:“想不想跟我一起住?”
半晌,梁司月才小声说:“……我不想放外婆一个人住。”
“那以后呢?”
“以后……”她低垂下目光。虽不完全明白,但是她知道自己想要跟他更亲近一些,也理应更亲近些。
“想的。”她说。
柳逾白似是很满意她的毫不忸怩,嘴唇在她额角碰了一下,伸手去,将灯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