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行长虽不继续抗争但满脸想不通,白钰续道:
“战略投资者取得控股权,因为信用联社经济角色和社会定位特殊,地方正府不会允许它为所欲为,而会提出一些限制条件,这就是你们要去町水面谈的——比如三年、五年内更换高管层的比例;比如联社主任必须由商砀本土人担任;再比如重大投资和决策须征求县里的意见,财政是第二大股东嘛。引入前做好股权分置设计,三方都放心,你们认为呢?”
“噢,这些条件……人家能答应吗?”苏行长脸色略有缓和。
白钰笑笑:“需要你俩拿自身具备的优势打动对方,人家有可能全盘接受,有可能部分采纳,既然谈判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最后敲定的合作框架还得经町水市正府和商砀县委讨论通过。不会很容易,也不会很困难,但必须有策略有耐心地去做,达不成合作协议,后果我们都知道的。”
苏行长伤感地说:“我真有被逼签城下之盟割地求和的感觉。”
白钰淡然道:“很抱歉我没有,大概夏县长、俞局也都没同感,为什么?商砀信用联社现状说明一切,不借助外力改变迟早有垮掉的时候。”
满脸落寞地苏行长与俞嘉嘉离开后,白钰来到殷天浩在人大的办公室——常委们在县委楼都有办公室,通常只是个摆设,很少有人装模作样地坐那边。
白钰笑呵呵地说专程给老同志们拜年,殷天浩心里压根不信,却也陪他走了几个副主任办公室,进行了一番官场式热情互动。
重回办公室,殷天浩探询道:“政府那边事务繁多白县长忙得够呛吧?”
“天灾加人祸,主要是人祸,”白钰转入正题,“节前俞书记被上访工人打伤的事您听说了吧?我也刚知道森福板材厂解散的前因后果,左思右想,还是要向殷主任请教……”
说话听音,以殷天浩的经验和老道立即悟出白钰已追查到自己曾参与此事,略加思忖道:
“天使微笑和祁皓宽策划通过森福板材厂流转慈善款,以工代赈以农代赈,在商砀培育起种植、砍伐、木料收购和加工运输等一条龙产业。当时我是主管扶贫工作的副县长,听取汇报后感觉慈善款融入到生产经营环节似有不妥,建议板材厂内部单独设立‘扶持商砀乡村振兴基金会’专户,封闭管理……”
“很好的建议,天使微笑为何不采纳呢?”白钰奇道。
殷天浩叹道:“首先扶持商砀乡村振兴基金会不想商砀知道它的存在,他们的理念是独立、低调、幕后做慈善,摈弃任何来自外界的干扰;其次以工代赈以农代赈是祁皓宽一直坚持的原则,投资兴建森福板材厂也是慈善事业的一部分,倘若专户管理封闭运行就失去意义了;还有,祁皓宽说投到商砀、森福板材厂的钱,他绝对不会带走,始终留在这边作为慈善基金。我被他们说服了,同时也考虑到后期将会出现问题,天使微笑正式与森福板材厂签署委托协议时,我作为第三方见证并出席,防止日后祁皓宽遇到麻烦,我愿意帮他做主!”
“现在祁皓宽果真遇着麻烦了,政府、天使微笑、工人都在找他,可几个月了杳无音信。”白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