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到这里,白钰忍不住怆然涕下。
贴着书柜坐到地板上,边抹眼泪边把信又细细读了两遍,心有所悟,以龙忠峻论断逆推,之前种种怪现象就解释得通了。例如梅芳容特意提到十院混乱后黎明时分云歌吟遍体鳞伤种种怪异表现,应该就是俞晨杰被打得鼻青脸肿当众丢脸,自尊心遭到严重打击,迫不及待将云歌吟叫到宿舍施.虐以发泄心中狂怒,因此她没能参加白钰当晚紧急碰头会,伤成那样也不敢回家而是偷偷溜到办公室,被梅芳容撞个正着。
云歌吟是一步至关重要的棋……
白钰又把信读了一遍,到卫生间将它烧掉扔进抽水马桶冲走,回客厅沙发又陷入沉思。
白钰脑中的棋局远比龙峻忠大得多,龙峻忠锦囊妙计是一个撬点;白钰策略决策是一个纵深打击面,全覆盖无死角;龙峻忠仅仅从谋士角度提供解决问题的思路,真正制定详细方案、明确战略目标仍在白钰手里。
不动则已,动则雷霆万钧。
第二天上午九点,白钰乘车来到省府大院,途中才听郭守声汇报周沐身体不舒服请了病假。
呃,难怪俞晨杰以揶揄口吻说政府这边伤兵满营,市.长副市.长就倒下三位,还能正常开展工作吗?
关于周沐病假,白钰是有思想准备的。她跟俞晨杰一个德性,永远处于不能自拔的矛盾当中,俞晨杰是个人英雄主义爆棚与自身孱弱体格强烈落差,万般痛苦中折磨别人;周沐则在传统妇道贞洁思想与两次身不由己的出轨中拼命折磨自己。
“我身体有些恢复了,上午到省纪.委汇报些工作马上就回去,”白钰吩咐道,“通知邢市.长、楼市.长、梅市.长、杨市.长十点半到我办公室。”
省纪.委书计赵永浚正在接钟纪.委领.导电话,白钰被引导到旁边小厅等候,看四下没人遂拨打周沐手机。
响了两声被挂断;再打;再挂;第三次打,周沐好像过意不去终于接通,冷冷道:
“干嘛?”
不是说好一日夫妻百日恩吗?白钰叹了口气道:“第一,副市.长要对市.长礼貌些,起码前面加个‘请’字;第二,市.长随时有权打电话给副市.长布置工作。”
“说!”周沐硬邦邦道。
“不能用‘请说’吗?”白钰虽温和地批评还是先关心身体,“哪儿不舒服?去医院检查了吗?”
“不要你管!”
周沐语气更恶劣,好像他在窥探自己隐私似的,笑话,两轮鏖战下来哪儿没看到?
白钰又叹了口气不跟她斤斤计较,转而道:“关于抽调常兴邦到市拆迁领.导小组的问题,我考虑不可以,否则梅芳容肯定撑不下去,她撑不下去到头来还是赋闲在家的索清幕后指挥……”
“我昨晚就说了,你这会儿才想明白?!”周沐火气很大,“现在常.委会决议下来了,你才觉得不可以,你说怎么办?”
白钰道:“他名义上挂在市正法委,别说常.委会决议就是市委都有权统筹安排,除非……省里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