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老混混
在墨西哥城你可以找到南美洲最好的购物中心和酒店,也能找到在贫民窟里的便宜旅馆。这里的贫民窟延伸数十里,深处治安管理很差,无论是警察还是出租车都不敢深入其中,然而来自世界各地的男游客去喜欢来这里,每年数十万的游客涌入贫民区,其中以男游客为主,而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欣赏风景和体验生活。
桑切斯曾经告诉莫磊说,这里能满足人的所有负面——无论是枪支、毒品还是漂亮的女孩,在这里都会变得很廉价。
莫磊对每一样都没有需求,他唯一所需要的便是能在找一个迅速融入进去、无人打探、无人问津的场所藏匿,那么,这一带便是最佳的选择。
小旅馆狭窄的房间内闷热潮湿,狭小的卫生间灯光昏暗,床头柜上有一支打开的矿泉水与啃了一半的面包,一台吋的黑白电视挂在床头对面的墙上。莫磊将0公分宽的铁架床移动了些许,让墙壁与铁架床之间留下半米的空隙,床上一如既往地做了伪装,自己则合衣躺在床与墙壁之间的缝隙里睡觉。可是,久未出现的梦魇突然像潮水般进入他的梦境,梦里面,看见了血肉横飞的爆炸中,土狼与周睿互相搀扶着走来,两人的脸上满是鲜血。
沉重的虚无压制着莫磊,他拼命挣扎,左手在空中挥舞着,狠狠敲打在左侧墙壁上,然后腾身坐起、满头大汗,右手中紧紧握着匕首。窗外暗红色的灯光昭示着尚未天亮,他看了看腕表,幽绿的数字显示屏上跳动的数字是分。
凌晨的点分。
闷热的室内散发出刺鼻的霉味与其他臭味,莫磊摸了摸t恤——背部已经湿透,黏糊糊的十分难受。他从地板上坐起,定了定神,才想起来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放下手上的匕首,擦掉额头上的汗珠,走到狭小的窗口将合叶窗推开一丝缝隙朝外察看,昏暗的路灯下依旧有人影绰绰,巷子里靠路边停满了汽车,将本来就狭窄的道路缩减成了仅供三人并肩行驶的小径,人行道上的阴影像是一头怪兽长着巨口,一台摩托车载着三个人在巷里穿梭,灯光时而消失、时而出现。
像是一个迷幻的世界。
放下合叶窗,莫磊脱掉了身上的t恤,光着膀子走进盥洗间用冷水胡乱地冲了一把脸,房间内没有镜子,但他却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肯定十分憔悴。他在想着梦境里的所发生的事情,可在清醒之后,梦境里本就是碎片性的情节有些已经记不清楚了,唯独那两张满是鲜血的脸,总是在眼前晃荡。
不会出什么事的。
周睿在莲花村,算是与世隔绝的地方。那里有瓦西多,有西达,还有周睿这条老狐狸。
土狼在华人社区,据他自己说,独自隐居在离种植园十几公里的地方,难得一见人烟。那里有王宇威、耿云、刘大有一帮人,预警系统也设置得很完善,不会有事的。
强压住心神不宁,莫磊从床上的被单下拿出包裹,从里面找出一件干爽洁净的t恤换上,再套上连帽外套,格斗匕首在腰间系好,将背囊塞在床板下的绑带里——这里设置了一个小小的陷阱,包里其实啥也没有。
将自己装扮一番,莫磊再度看了看腕表凌晨点0分。
走廊及楼梯间上都铺着肮脏且看不清颜色的地毯,原本莫磊也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何在,可他在凌晨悄无声息地走在过道、走下楼梯,才明白店老板的良苦用心——有人进来了、离开了,在摄像头坏了的情况下,发生任何事情守店人都是不知道的。
一楼大厅,红色灯光的小窗口上已经用滑动小铁门锁住了,可灯光依旧顽强地从缝隙中透出。小窗口的上方用英文与西班牙文写着“有事情请按铃。”字母后面画着一条长长的箭头,看得出来画箭头的家伙肯定是一个灵魂画手,半米长的箭头便画得百转千回犹如山间小溪,箭头所指的方向,铃铛已经坏了,只剩下一个空壳,孤零零地嵌在墙壁上,像是一个流着鲜血的伤疤。
推开破旧的毛边玻璃门,门框上的风铃轻轻震荡了一下,莫磊伸手抓住它。空气中水珠的味道与湿冷渗了进来,他整整自己的衣服,头套下的绳子系了系,左右看了看,路灯的光线投射下来,照至阴暗处光线便被吸了进去,黑魆魆的阴影中似乎四处都是危险。
……
做为老混混,科里根的确有值得骄傲的地方,岁混了近0年,身上无一处伤痕。这不能说是科里根总是会逃跑,恰恰相反,科里根在很多时候总会扑在前面,可就像上帝附身了一般——子弹与刀子总会离他的身体有些微距离。可科里根虽然避开了死神,但在其他方面却郁郁不得志,比如到现在为止,都走不出这条街,也只能带几个兄弟守着0几个妓女,其他的生意科里根是无法涉足的,一旦他未经过允许参与其他的生意,他就会死。
盖尔在多年前就与科里根相识,他对这个老混混很有好感,觉得大概只有里或者电影里才有这种男人——忠贞不渝,言出必行。这种品质不一定能成枭雄,但一定能做兄弟。可惜盖尔那时候还年轻,与科里根打交道的时间不多,可即使是这样的情况,在盖尔回来找到科里根的时候,后者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帮忙。当然盖尔也为此付出了一比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