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星衡带了齐承基的魂魄用血光遁影一路向西,路过武昌,想起前年时在此地遇到的柳三娘,便下来探望一番,哪知道一进院,顿时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一呆。
只见柳三娘斜倚着红柱坐在台阶上,不住地用一块篮球大的石头轰击腹部,脸色惨白如纸,裙下鲜血淋漓,流满台阶,虽然痛苦不已,却仍然坚持不懈。
“三姐!”齐星衡惊呼一声,跳过去一把抢过石头扔到一边,拿出一颗血髓丹塞进她的嘴里。
血髓丹入口即化,柳三娘胡乱咽下,眼神还未聚焦,双手挥舞,要将先前石块抓来,大声哭叫:“你让我把孩子打下来!你……呜呜,你让我把孩子打下来!”
齐星衡这时也明白过来,这女人已经怀孕,刚才竟然在用石块锤击腹部,要打掉胎儿,俗话说,儿是娘的心头肉,她竟然如此狠心,要把还未出生的孩子打掉,不禁问道:“三姐,你怎么了?又怀上孩子了?齐大哥回来了?”
一听到提及夫君,柳三娘立时“哇”地一下痛哭出来,几乎是呼天抢地,痛不欲生,口中不断地说着自己对不起夫君的话,齐星衡知道得让她发泄出来,见状也不规劝,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
柳三娘直哭到半夜,最后昏厥过去,齐星衡叹了口气,打来清水,把她衣服褪下,洗净了身子,然后送到床上,他修仙炼药,不但了解人体脉络作用,更加通晓药性,虽然不敢说精通医术,但也比时间一些所谓的“名医”要强得多,给柳三娘检查一番,发现她已经是怀了四五个月的身孕,只是这些日子营养跟不上,刚才又用石块锤击腹部,虽然她身弱无力,又是自己打自己,下手毕竟不忍,但肚中的孩子恐怕也是保不住了。
忽然想到那齐承基的魂魄,这柳三娘的夫君也是姓齐,自己这次又是无意之中到此,莫非冥冥之中真有天意?想到这里,齐星衡心里又有了注意,无论如何也要把胎儿保住,就让齐承基在此转世。
齐星衡没有点石成金的本领,但是修真之人,多用各种玉石铅汞、金精寒铁炼制丹药法宝,五台派乃是名门大派,这些自然不缺,齐星衡取了一块用来合药的玉饵到当铺得了二十两银子,他原来在电视中看到的当铺都是黑心的,自觉吃了亏,又用道家秘法跑到当铺钱柜里拿了五十两方才心安理得地离开。
第二天,他用银子买了米面菜肉,又雇佣了一个能挑水做饭的老妈子,回来安置家什。
柳三娘发泄完毕,被齐星衡用血针刺了耳后安眠穴,只等第二天中午才醒转过来,她本来也是一位彬彬有礼的富家小姐,昨日把一腔悲愤怨气发泄出去,此时已经恢复了本色,待见到自己在被窝里是光着身子,不由得脸色一变。
对此齐星衡早已经想好了说辞:“三姐应该听说过‘事急从权’,圣人尚且如此,昨日姐姐病重,小弟通晓医术,乃是治病救人,并没有半分杂念,况且你也知道,我乃是清心寡欲的修道之人,也不会坏了姐姐的贞洁贤名。”
一听这话,柳三娘不喜反忧,怔怔的眼泪又流了下来,齐星衡一下子慌了,连忙赔礼又道歉,柳三娘却摇头:“弟弟救我性命,姐姐焉有怪罪之礼?只是这孩子……这孩子……”说着说着,有控制不住情绪,大哭起来。
听着柳三娘断断续续的哭诉,齐星衡明白了大致的经过,原来齐成玉去京城告御状一去不复返,城里多传她八成是已经守了寡,多少人垂涎她的美色,只是怕楚王家奴报复,才不敢公然上门纳妾。
前翻张波儿一番泼皮经过整治,被五鬼幡所伤,留下了后遗症,整日里痴呆傻笨,对眼流口水,经过郎中诊治,又大半年的修养才恢复了正常,自然不敢再上门来,传说当日情景,于是又传出这荒宅之中闹鬼行魔的传闻,柳三娘也被冠上了“魔妇”的名号,有几家富户更是要凑钱去北边请了白莲教的高人前来降魔捉鬼。
从此柳三娘几乎成了洪水猛兽,众邻居唯恐避之不及,三娘的日子过得越发的艰难,多日在荒宅之中以野菜度日。
不过也有不信邪的,齐成玉有一个族中本家弟兄名叫齐成龙,先前也是中过秀才,外人看来人模狗样,实则包藏祸心,多次来骚扰三娘,前些时竟然弄了一包迷药,将三娘放到玷污了她,醒后柳三娘羞愤欲死,只是一方面还想着等待丈夫回来,一方面还放心不下丢了的那个孩子,满怀愤恨苟活于世,却没想到,自己的肚子竟然一天天大了起来。
柳三娘发现自己又怀孕之后不知所措,有一次出门,被人瞧见,便又传说她怀上了鬼胎,丈夫不在家,竟然与魔鬼苟合,柳三娘也觉得愧对丈夫,这才想用石块把肚子里的孩子打下来。
齐星衡听完唏嘘不已,怪不得当日雇佣人那么费劲,只要一听说是要来这院里帮忙无不是惊恐万分,只有最后这位大姨看在多给银子的份上,才答应下来。
柳三娘吃了一碗鸡蛋羹,有了力气之后又要起来打胎,被齐星衡按在床上:“三姐你好糊涂啊!先不说用你这种手段将孩子打下来,将来你就再也不能生育,只说这孩子,他也是无辜的啊,可怜这孩子,还未出世,便要被自己的生身母亲活活打死在腹中,你于心何忍!”
柳三娘听完怔了怔,复又放声大哭,齐星衡和雇佣来的那位张姨劝了良久,方才作罢,听从了齐星衡的劝告,把孩子生下来,不过却提出一个要求,那就是要拜齐星衡为师,从此斩断尘缘,入山修道。
齐星衡苦笑道:“你先前所生那宝儿已经被青城派鼻祖李真人带回山去抚养教诲,他因为我的精血开了灵智,将来与我脱不开干系,已有父子之缘,你这当母亲的再要拜我为师,岂不是乱了辈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