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现在不是他想不想与沐王府的后人联络,而是他已无法与沐王府的后人联系。
他和两个随从都被软禁了。
孙可望不再见他,也不许他走出现在居住的院子。
既来之,则安之。
一切都靠李定国了。
昆明雾气重,极少能见到阳光,但气候很不错,此次出使让他避开了南京城的酷暑。
三日后,半上午光景,他盘膝在堂屋的竹床中坐定,外面突然出来喧闹声,好似夹杂着战马铁蹄踏在青石板上的“得得”声。
他招手叫来一个侍卫,小声吩咐几句。那侍卫脚步矫健,转身登上阁楼,再从阁楼的屋檐攀爬到紧挨着屋子的一颗柏树上。
那柏树枝叶翠绿繁茂,两人张臂不能环抱,顶端高过屋顶许多,似藏在昆明城浓郁的雾气中,看模样至少有百年光景,不知是否是当年沐王修府时栽植。
侍卫在如猿猴般在柏树的枝叶间腾跃,快到树顶的时停下来,张目向外观望。片刻之后,他从原路返回,到柳随风面前禀告道:“有大队兵马入城,正在府衙前集结,但雾气很重,看不清旗号。”
“这就对了”柳随风睁开双目,“时候也该到了。”
外面的吵闹许久才停歇。他安静的等候了一天。
次日辰时,他正在院子中挥胳膊转腰,一套五禽戏练了一半已是大汗淋漓。
院子外冒冒失失的闯进来一人,潘国凤神色僵硬,头发有些散乱,粗声粗气的说:“柳侍郎,三府的将军昨日已经入城,今日要见你”
柳随风充耳不闻,继续练习那动作看上去很拙劣的五禽戏。
潘国凤生出一股怒气,柳随风这是在藐视他,也是在藐视大西军。
的确,一个潘国凤,柳随风还没放在眼里。直到把一套功法练完,他才扭过头来,道:“年纪老了,身子骨经不起折腾了。三府将军怎么过了这些日子才来,我怕耽误朝廷的事情。”
他眼神锐利,见潘国凤眼中有血丝,不知这几天不知在忙活什么事,但一定与他有关。
潘国凤不想在见到他这幅嘴脸,拱拱手扭头离去,临出门时留下一句话:“亥时,我来接你”
今日,柳随风的早饭吃的比往日要多一些,因为今日的会面需要精力。
亥时过半,潘国凤带人来到院子外,柳随风已经换上了一套官服,神采奕奕。
“柳侍郎,走吧”潘国凤忍住厌恶之色。在三府将军进入昆明城后,他不敢对柳随风过于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