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约好了月末带砾梦出去玩,可不久前医院的护士打电话过来说当天有一场医学研讨会,砾梦必须在场。纯子嘴上说着不在乎但脸上难免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咖啡师林可儿也不在身边,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纯子祈祷千万不要下雨。
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客人渐渐地少了起来,纯子摸出手机翻阅可儿发来的邮件,虽然没有与长峰的合影但可以看出可儿玩的很开心。
日本对于纯子来说既是故乡也是一个让人伤心的国度,与其说是一个让人伤心国度倒不如说是一个没有目标的地方,在那里她看不到自己将去向何处。如今看来,没有目标并不因为地域而改变,是自己的内心深处有着什么东西吧。
纯子只拿走了丈夫的部分遗物以及属于自己的那份意外死亡保险金,对于坂本家的产业自己虽然也有一定比例的继承权,但她实在想不出一所医院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坂本攸一,坂本大河同父异母的弟弟,现在应该由他继承坂本家的祖产,即使坂本大河活着也是如此。坂本曾经对自己说过他对医院毫无兴趣,如果非要说的话就是使命感吧,如果弟弟不行他也就必须接管坂本综合医院。小山纯子,那时候的坂本纯子对此并不反对,因为那时候他觉得无论坂本君做什么都是最强的。
“现在我也必须学着坚强呀。”
纯子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鼓了鼓气,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回到家如果还有精力的话就烧些菜,不过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在小区前的大排档吃。因为这样买车的日子一再向后延,即便如此纯子也没有打算卖掉那台昂贵的法拉利。
大排档一直营业到夜里十一点左右,纯子是晚间的常客与老板也算是熟络,让她感到意外的是今天老板竟然也不在。年轻的服务生靠在复古装修的门廊上,眼睛越过街灯望向漆黑一片的夜空,似乎想要透过乌云看见远方的星光。
“老板不在吗?”纯子朝着屋子里看了一眼,一桌客人也没有。
“回老家了,老父亲快不行啦,毕竟年纪大了。”
年轻的服务生叹了口气。
纯子只叫了一份西红柿牛肉锅,坐在靠门的位置与服务生说着话。
“老板他今年有五十多了吧?”
服务生点点头,眼睛依旧望着门外,“五十五六了吧,手也不那么听使唤了,恐怕再过几年就不能亲自烧菜了吧。”
这里的老板姓石,至于名字纯子并没有问,而是直接称呼他为石老板。石老板也只知道一个叫做纯子的日本女士经常来这家店,并不知道纯子的姓氏小山。
“有一个儿子,是做无人售货的。老板也不想让儿子砸了他的招牌,不过到现在也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恐怕到最后也只能兑出去了吧。”
“可惜我对中餐一窍不通,也帮不到什么忙。”
“您的这份心意我会替您转达的,今晚那位穿牛仔裤的女孩怎么没一起来?”
纯子知道她说的是可儿,“和男朋友度蜜月去啦,年轻真好。”
“您也很年轻啊。”
“别说客套话了。”纯子用尖尖的筷子插起一块牛肉放紧嘴巴,酸酸甜甜的感觉非常好。
“没在客套,年轻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的。就好比我,从来就没有年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