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已经建造了大约70%的“瓦良格”号都已经无法完工,躺在旁边的那艘“乌里扬诺夫斯克号”就更加不可能了,被马卡洛夫一说,一行人甚至连去看一眼这条船的兴致都没有便意兴阑珊地离开了船厂。
库奇马陪同着切尔诺梅尔金和格鲁莫夫飞往了基辅,在那里,他们将仔细认真地讨论那条“共青团员”号的归属问题,而“瓦良格号”么,大家都还没有妥善的处理办法,那就只好暂时搁置,至于“乌里扬诺夫斯克号”,这条船已经被他们放弃了。
但,就在他们这一行人离开的当天,黑海造船厂里却又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迄今为止,尼古拉耶夫都还是未向外国人开放的城市,所以当几张黄色的面孔出现在马卡洛夫的办公室里的时候,他是非常惊讶的。
不过他很快便释然了,因为他至少认出了其中的一张面孔——郭钊德。
身为黑海造船厂的厂长,尤里﹒伊凡诺维奇·马卡洛夫当然地关心着时局的发展,也当然知道这位郭钊德先生在乌克栏拥有的能量——现在已经不是前苏俄时期了,在现在的乌克栏,钱,美元,就是进入所有禁区的通行证。
简单客套过后,马卡洛夫便问起了这一行人的来意——其实他心里是有预感的,这些人多半也是为了那两条大船而来。
不过回答却有些出乎预料。
“马卡洛夫先生,我们此来,是想非常郑重地对您提出一个邀请。”说话的是那位自称为徐峥平的中年人,他的穿着很普通,但奇怪的是,包括那位全球知名的金融界人士郭钊德在内,对这个人都表现得很尊重,并隐隐表现出以他为首的迹象。
“什么邀请?”
他有些意外地问道,同时心中暗想,难道是自己猜错了?华夏人竟然不是为了那两条大船而来?
徐峥平用非常严肃地语气说道:“我们谨代表“红旗资本”诚挚地邀请您,尤里﹒伊凡诺维奇·马卡洛夫先生到华夏工作,主持一家我们投资的造船厂的工作。”
“什么?”
马卡洛夫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刚才这位华夏人说的是什么?邀请自己到华夏工作?担任一家船厂的总经理?
他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吗?先不说自己会不会同意,就算自己能同意,他知不知道,自己这个岗位涉及到了诸多国家机密,除非得到特别的的批准并做足安全措施,是绝不可能被批准出国的……
可在下一秒,马卡洛夫就苦笑了起来,他忽然意识到,苏俄,已经不在了啊,那令人闻风丧胆的KGB,也已经不在了啊!
他定了定神,缓缓开口道:“徐峥平先生,首先,我得感谢“红旗资本”对我个人的重视和信任,不过,我并没有离开这里的打算,这里,黑海造船厂,我的职业生涯从这里开始,我也希望能在这里结束,很抱歉,你们恐怕要白跑一趟了。”
“不,马卡洛夫先生,我想您还没有完全理解我的意思。”那位徐峥平不急不忙地说道:“我们希望您能去华夏主持工作,但,您并没有离开黑海造船厂,嗯,好吧,这么说也不太确切,让我换一个更为准确的说法吧——马卡洛夫先生,您愿意以黑海造船厂厂长的身份,主持一家华夏船厂的工作么?”
“对不起,我有些糊涂,徐峥平先生,你能解释一下么?”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那个华夏中年人微笑起来,随即解释道:“厂长先生,我们都知道目前黑海造船厂遇到了一些问题,你们严重缺乏资金,以至于工人们不得不到处承接临时性工作以勉强维持生计,很遗憾,我认为这个问题在短期内几乎看不到解决的希望。另外,由于整个供应链体系被打乱,在你们最擅长的造船领域你们也遇到了无法克服的困难,马卡洛夫先生,不客气地说,你们现在就算有钱也造不出船来了,这不是你的责任,也不是你能扭转的局面,但你既然身在厂长这个位置上,就不得不为此负责,你得为黑海造船厂里的2万多名员工负责,可恕我直言,你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们华夏有一句古话,叫做“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马卡洛夫先生,你原来所信赖、依靠、服务的那个伟大的国家已经不存在了,而随着那个国家的消亡,这里。”
他跺了跺脚,沉声说道:“这里,黑海造船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如果没有奇迹发生,它将很快走向消亡,厂长先生,你难道就只想看着它这样走下去么?你难道不想拯救它么?”
马卡洛夫的眼中闪过了一道光芒,但很快又暗淡了下去,沉默了半晌才勉强重新开口道:“徐峥平先生,你说的不错,我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我想拯救这个企业,但,这是一家船厂,一家有着90余年历史、2.5万民员工的巨型工厂,而为了让这家工厂正常运转,还需要超过8000家配套企业,需要海一样的物资供应体系,可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了,我想拯救它,我知道这是我的责任,可我又能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