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宴到了家,先洗了个澡,他换上睡衣,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眉心,打算尽早睡觉,刚走到床边,掀开被子,搁在床头的手机屏幕就亮了。
自从入了这行,萧宴的手机一天二十四小时,随机开机,以防止突发事故,好尽早赶去医院。
他弯腰,拿了手机,看了信息,顿了片刻,回复了一句好。
向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求一个她以前心血来潮资助过的穷学生,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向暖也没有要脸的必要,毕竟,这个人,是她的母亲绝对不会想到的人。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边咬着汉堡,边想着待会要见面的人。
她估摸着八成是一个黑黝黝的,长相粗糙的男人。
毕竟,一个山沟里的穷学生,吃不饱穿不暖,哪里有精力倒腾外貌,也就是城里人有这个闲钱。
向暖记得自己对方比自己大了好几岁,当时高考成绩优异,考入了南城最好的大学,不出所料,现在已经工作了。
向暖就巴望着对方工资高点,这样就可以借给她钱了,要是混得太差,自己都不够,哪里还有闲钱给她。
在向暖的胡思乱想间,她的手机震动了,是对方发来的短信,问她在哪里。
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资助的穷学生,向暖内心复杂,毕竟,这么丢脸的资助人,她绝对是第一个。
她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告诉了对方自己在靠窗的位置。
萧宴也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当年,母亲为了躲避萧家的眼线,带着他在北方的小山村生活,母亲心思单纯,被人骗了钱,身无分文的她,带着他艰难生活。
那些年,家里穷,他没钱读书,学校的老师看他成绩好,怕可惜了,想着法子给他找了一个资助人。
这些年,他每年都会给资助人写信,汇报他的学习情况,但是对方从未回信,后来上了大学,跟他一样情况的同学告诉他,那些资助人,压根就不会在意他们的,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一点钱,还不够养猫养狗的。
说不定,对方还以为要被缠上,攀关系。
他也就没坚持了。
没想到,对方会先联系他。
萧宴在心中随意算了下对方的年龄。
他记得,对方资助了他十年的时间,对方即使不是爷爷奶奶级别的人物,也应该是叔叔阿姨辈分了。
对于长辈,他素来恭敬,更别说是对他有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