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西醒来的时候被吓了一跳——所有存活的玩家都待在她和祁肆的房间里,不是并肩坐在床上,就是围在床的另一边窃窃私语。

    纵观全场……除了那个被她坑死的眼镜男,以及最为特殊的祁肆,其余玩家依然存活。

    段西不动声色,在被窝里借面前发丝的遮挡将房间内的景象打量一圈,看在眼里,随后便捋起头发,撑着地铺坐直,用最符合人设与情景的神情疑惑地看向离他最近的老白老黑二人。

    “你们都醒的这么早吗?……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老白盘腿坐在床上,老黑坐在床边,闻言扭头看向她,其余人也因为她的声音看向她。

    扎马尾的女孩和她的两位同伴在床的另一边止住讨论,探头看向段西,空气一时间有些诡异的沉默。

    段西呼吸微滞,不明白为什么仅仅过了一晚,玩家们对待她的态度就发生了变化。

    与“段西”认识的女孩就算了,其余人又是怎么回事?

    众人神色莫测,看段西因长时间的无人回应而显得茫然的神情,不约而同地回忆起祁肆离开前对他们说过的话。

    在段西醒来之前,祁肆和扎马尾的女孩将他们昨晚的经历合盘托出,又重点问了老白老黑曾经遇见的某个叫“张三”的玩家,结合自己从江焕梁依白口中得知的段姓少年,毫无确切证据、仅凭自己的直觉说出“段西就是那个疯批”这样近似瞎扯的话。

    他自己已然确认,说出来只不过是为了给其余玩家提个醒,以免被疯批所坑白白丢了性命。

    比起段西,玩家们当然更为相信毫无保留的祁肆。名为祁肆的青年甚至将银手铃给他们看了一遍,坦荡荡地强调他不会让出银手铃,却承诺会极尽所能,让他们一起从游戏中脱出。

    纵然祁肆的话毫无证据,由旁人来看只是他的一面之词,但一想到段西描述的话也是她一面之词,反倒觉得祁肆的话更为可信一些。

    是以,尽管此刻段西表达了自己对现状的疑惑和自己一觉醒来伤口痊愈的惊讶——她演技好的一批,几乎看不出是个疯批——但众人对祁肆的话半信半疑,对段西也有几分警惕,没有人配合她的演出。

    房间内诡异的寂静被老黑出声打破,他看向段西,道:“伯爵夫人被四个解决了,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今天和我们一起行动吧——人多总不会出现意外了。”

    这也是他们一开始商量好的,既然段西疑点重重,让她呆在眼皮子底下也算是一层保障。

    段西被这突然的消息砸得微懵,同时又觉得老黑的话意有所指。

    她默了默,仍旧摆出来那副符合人设与情景的模样,迟疑又无奈地说:“能给我说说昨晚发生了什么吗?……好像就我一个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离开房间,一起开始探索城堡,同时你一人我一嘴地将祁肆和女孩昨晚的经历简略地说与段西听。

    隐去祁肆的判断,其余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情;且依从扎马尾的女孩口中所得知的昨晚发生的事情,就算段西真是个疯批,她也坑不到祁肆。

    所以玩家们坦坦荡荡地将昨晚祁肆的作为说出口,愈发引起了段西的好奇心。

    “四哥他去忙什么了呢?”段西佯装不知玩家们对她若有若无的警惕与疏远,相当自然地问出疑问,“和我们一起行动不是更安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