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由秦昧回复所带来的,是九千岁丧心病狂的大笑。
笑声中夹杂着肆无忌惮的嘲讽和自负,甚至在强烈的胸膛起伏之下,不得不用手撑着一旁的门梁,才不至于因为心情亢奋过度,而身形弯曲了去。
“殿下这漂亮话说得可真好啊...”于秽慢慢直起身子,偏头看着那边的秦昧时,眼底的蔑视更甚,“简直和你父皇当年的语气一模一样。”
“可闹到最后呢?”
“不还是败在了离皇位只差一步之遥的大门口,冷眼旁观着自己的母亲活生生烧死在眼前而无动于衷?”
愣住片刻,秦昧还想反驳些什么。
可于秽的眼里已然是信任全无,对秦昧的一切莫须有的说辞都全当站着说话不腰疼。
“漂亮话谁不会说?”
“只要巴掌不落到自己身上,只要不身临其境,任何人都可以满口仁慈道义,开口就是信誓旦旦;可一旦真的面临那种抉择呢?殿下可不要忘了,你可是大粲皇室的后代,骨子里天生就流着皇室一脉的冷血无情,你做任何事都是正确的,都是应该的,所有一切会阻挠你成功的绊脚石,都是理所应当该被铲除的。”
“因为你——本身就是天理。”
说完,九千岁还笑着补充道,“这就是当年那个晚上,先帝说给你父皇听的,现在我也将这些话原封不动地讲给殿下你听,还望殿下能够早日领悟,成功的路上,从来都不该有任何牵挂,也不该有什么愚蠢的优柔寡断和妇人之仁,遇事,当断则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