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溏金,天空湛蓝。
像是住进了梦中人的眼底。
每次那人都会这么说:“你总算知道要醒过来了。”
我总算知道要醒过来了?
醒过来?
不应该是:我总算又开始做一样的梦了么。
白茜正琢磨着呢,一道阳光忽然迸了过来,像一柄亮剑溅着星子直刺眼角,金灿灿明晃晃,叫人眼睛难受。
她条件反射地一激灵,眯起眼睛,用手捂住。
透过指间的罅隙往侧后方看,依稀可见远处一支红酒杯在一只苍白瘦削的手里转着。
里面红酒已经喝完了,也不知道是在转什么。只剩阳光在那杯中流金淌蜜,跟打鸡蛋似的,时不时飞溅到白茜细看酒架的眼睛,挑衅一般。
她眯眼看了对方一眼,什么也没说,在酒架上拿了一瓶红酒便转身走了。
法国午后的阳光像这个国家的女人一样,又慵懒又风情,晒得人懒软松快。
端起酒杯的那只手连带着懈懒了一下,随即手的主人又握稳了酒杯,高昂下巴,锚定眼神,右侧嘴角上扬,左侧的嘴角却暗暗向下勾画,形成一个毫无笑意却弧度精致的笑,像是君临天下、俯视众生的王者。
霸道的空间占有感让人以为这个傲慢高冷的年轻人面前,是他的整个王国。
然而……他面前只是一张象牙白色小圆桌,对面两把精致的白色铁艺椅在法式庄园的绿草坪上清新如沐,上坐一男一女。
那青衬衫的男子生得俊俏,笑容明朗,眉心唇角略带一点上挑的玩世不恭,却无比认真而又努力地切割着铁盘里嗞嗞作响、肉香扑鼻的牛排,不是忙着吃就是忙着说,要不就是忙着笑,嘴一刻不停。
而那一身白色V领小西服的女子一直面露笑意,眉梢形状收得妩媚,嘴角弧度扬得艳丽,纤纤右手捏起水晶杯,向对面的冷峻王者示好,同时和身边那位话多又脑回路清奇的帅哥有一搭没一搭地接着话。
“你看他像不像一座沙雕?”
“木青春你小声点,那可是黎堂主。”
“雪媚娘你就说像不像?”木青春快乐地叉起一块牛排。
“不像沙雕,更像冰雕。”
黎堂主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