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禕头一次来参与这种身价上亿大户人家的家宴,看得实在目瞪口呆——他直盯着手上菜谱,拢共十道菜,这还不含甜品呢,实在难得,他一直盯着菜单上的帝王蟹五吃,他实在是很馋。
「嗯,眼光还不算差,知道看帝王蟹,蟹h蒸蛋可好吃了,但——我和你说,那道金汤花雕J才是重头戏。」九潇坐下,把景禕吓了一跳,她哼笑了声,才悄声说,也不敢去指:「江荣记知道吧?今天的家宴是特地请了人家米其林大师上门的,金汤花雕J可是他们家的招牌菜,你还只看着帝王蟹,就太傻了。」
景禕当然知道江荣记,兰北市里有两家高级中式餐厅分庭抗礼,一家是春满楼,另一家便是江荣记,不过虽两家都是高端,春满楼更面向大众,江荣记则专做私厨,手里没多少银子,还真不能吃到江荣记的美食。
把江荣记的厨师给请上门,这行为真的是财大气粗啊……
「请上门,得多少钱啊?」景禕还是世俗点。
九潇想了想,反应很淡然:「大概十五万吧,这还不包括食材就是,全套算下来,应该二十五万就可以解决了。」
就可以解决,这种奢糜的话听见卑微打工人景禕耳里,还真有几分不适。
更狠的是,九潇竟补了句:「哦,这三十万还不含酒呢……」紧接着便如数家珍的介绍起了餐桌上的名酒,才又续道:「也不是多高级的方案,这一套下来,大概五十万就能成吧。」
九潇也看出他眼里若有似无的鄙夷,面露惊讶:「什麽啊,这程度还好吧?我之前看纪录片,b我们更有钱的人家可不办这种家宴,那种俄罗斯富豪,直接把人都请上自家游艇办Party,还指定要l敦一流的DJ,那更奢侈吧?我们这样子自己家办的家宴,在有钱人圈里,还算朴实呢!」
「……这件事上我跟你实在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既然不投机,那就不必多说了,你等等吃就好了。」九潇将菜单从景禕手上夺走,一脸不爽快:「换说别的事——景禕,你有事瞒我。」
景禕真的要被气乐,说真的,他瞒着九潇的事可还不少呢,她突然颐指气使个什麽劲呢:「我瞒你什麽,我瞒你的事可多了呢。」
「书房的事,我不问你就不说是吧?」见景禕想去夹开胃小菜,九潇二话不说就将那碟子取走,景禕咋舌,偏偏九潇又这麽霸道,根本不给他开口机会:「你跟爷爷建议,让我帮忙到王总监任期结束就可以走的事,为什麽不说!」
景禕的手马上顿在半空中,他双眼圆瞪,看着九潇一时也说不出什麽,就是一直盯着她翘起的嘴,嘴唇张了张,仍旧什麽也没说出来。
见他如此,九潇怎麽还有继续拿翘的心呢,她放下了碟子,叹气:「你这人还懂为善不yu人知啊?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帮了人就要对方知道拿报酬的呢——要是爷爷都没告诉我,你也真的不打算跟我说吗?」
景禕飞速的掠了她一眼,藏不住眼底的心虚,他咳了声,端起茶盅故作镇定。
带回方才的祖孙谈话,九潇一听孟老爷的话,本来的好心情都要带上乌云,脸sEY沉了些:「爷爷,我说过了,我不进公司,您这时候让我进公司,不是帮我是在害我。」
她分明轻声细语,但说起话来就天然的带了点威严,孟老爷心中实在满意,要不然这第三代中为何他就偏疼小九呢,不就是因为她身上实在有五分自己年轻时的魄力吗?
「我知道我知道。」这就是九潇独有的疼Ai了,这里头所有人,就连孟览河在内,谁敢和老爷子这般说话,只是九潇不但敢,孟老爷也没有怪罪的意思,他反而眼里带着赞赏之意:「爷爷不勉强你了。」
孟老爷一生唯我独尊,说一不二的人,怎麽可能才过一个多小时就改变了主意,但九潇毕竟是晚辈,不好做出眯眼质疑这种大不敬的脸部动作,就是盯着孟老爷,低低的嗯了声:「知道了。」
孟老爷推心置腹,轻声说:「但话都跟公司的人说了,你也不希望爷爷言而无信吧?」
「爷爷就想,跟安渝说了总不能反悔,要不这样吧,你就在她筹备秋冬新品告别展的时候,暂时帮忙她。秋冬新品明年二月中举办,那麽十二月的时候,就看你想法,要是你仍不想接这个位置,爷爷也就早点物sE个新人来接王总监的位。」